零零散散见面几次,他表了心意,我也便列了些底线条例诸如:不和父母同住,不要孩子之类。
他未皱眉也不为难,只一本正经说要先说服父母,再给答复。
这表现与回答均觉得满意。
第二天一早来见,难掩快乐的汇报“说服爸妈了”
“会做饭吗?”
“可以学”
“擦地洗碗?”
“也能学”
“那就行了”
“那就行了?”
煞有介事的握了握手,类似于小孩子的拉勾约定,大拇指对一对,权当盖章画押了。
每天都出门,公园散散步,江边散散步,步行街散散步。
他话题不断,嘴巴不停。
我有选择的答复,他也渐渐有选择的聊天。
等公交时仰头看他的眼睛,夕阳下才注意到是琥珀颜色。
沉默的时候有些可爱,距离太近,闻到白衬衫上的皂角香气,仿佛忽然拥抱晒了一下午阳光的棉被,忍不住踮脚吻了过去。
不熟练,只吻到了唇角。
一触即分。
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嘶鸣。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上了车,脚步凌乱,心跳如鼓。
车门在身后“嗤”
地一声关上,仿佛将我与那个瞬间隔绝开来。
迅速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窗外夕阳里的少年与背景模糊成一团,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水彩画。
车子启动,他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只呆头鹅,愣愣地摸着嘴角,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刚刚那个吻的温度。
低下头,食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敲打着着座椅的边缘。
窗外建筑与树木飞掠,心中迷蒙又混乱。
听到熟悉的站名,木然走到公交车的中门。
一边等门开,一边心里回忆着刚刚的吻,转而盘算起去买点菜带回家给奶奶做个什么晚餐。
门开,就又见到了他。
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混杂意外与感动。
带他去了读书时每天路过的小天桥,等来了运煤的火车。
“当初想过几次一跃而下,躺在煤堆上,随着火车走很远很远”
“咦,你这不是很浪漫吗?”
“这就算浪漫?”
“我也想过,飘在天上,躺在云彩上”
一路走一路聊,买了油菜与香菇,黄瓜与鸡蛋,随口与他说炒菜不过A炒B,C炒D,AB炒CD。
他觉得这形容奇妙,翻出手机的记事本写啊写的。
笑着又说,二小姐也是这样学会做菜的。
散着步,终于到了奶奶家楼下。
互相说了明天见,回头几次,他都站在原地。
二楼,三楼,四楼,开门,跑到厨房,小心翼翼的冒着头向楼下看。
他仍是双手插兜的姿势,看到了我,挥挥手,然后一会儿比心,一会儿飞吻。
白猫跳上木椅,跳上灶台,跨到阳台,呼噜呼噜挤到怀里左蹭右蹭干扰视线。
又看到二小姐由远而近蹦蹦跳跳的回家,急忙再对他挥挥手,匆匆告别。
想起一路自在的心情,公交车站的一吻,好像是有点喜欢的。
二十三岁的夏天,人生中第一次切实感受到的,真实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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