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怡进屋时,婧绮正站在书案前写字,站姿如松,螓首微垂,素手握着狼毫,笔尖轻颤,正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见婧怡进来,她神色未动,笔下亦不停,只淡淡道:“妹妹怎么来我这里,不知我正被二婶禁足,见不得人么?”
婧怡瞪大了眼睛,语声焦急道:“我听说王公子来了,他人在哪里……你们是未婚夫妻,怎好现在见面,被父亲知道了,肯定要狠狠责罚你的!”
婧绮冷笑:“所以你准备来抓个现行好向二叔告状?可惜叫你白跑一趟,他已经走了,”
顿一顿,又道,“还有,他已经答允退婚,我与他再无瓜葛,你以后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婧怡作大吃一惊状,呼道:“你说什么,这都已经定了亲,怎么还能退呢?这不叫外人耻笑么,父亲母亲还有大伯母可都知道了?”
婧绮已开始写进京婧怡一出东小院的门,迎面便撞上了匆匆赶来的王妈妈,只见她跑得气喘吁吁、面色酡红,靠得近了更是闻得身上好大一股子酒气,显然喝得不少。
看见婧怡,王妈妈有些讪讪地道:“二姑娘怎么来了?哎呀都怪老奴,家里来了客人,中午就多喝了两杯,不想竟发生了这种事!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老爷太太知道了可要打死老奴!”
婧怡便笑应道:“也不能全怪妈妈,您又不是铁打的人,不用吃饭睡觉的,哪能没日没夜盯在这里?再说了,那王公子是个身强体壮的男子,真要进门,多一个妈妈也拦他不住。
依我看,还是快些给父亲母亲报个信才是。”
“可不正是这个理儿么,”
王妈妈忙答应了,吩咐下头婆子赶紧去传话,又赔着笑对婧怡道,“老奴这几十年的老脸算是毁在大姑娘手里了,只怕太太更饶不了我,到时候还请姑娘为老奴说几句好话,救我一救。”
婧怡轻轻摇头:“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大清楚呢,怎么救得了您,妈妈还是得自救呀,”
见王妈妈面露疑惑,便又接着道,“真是奇怪,那王公子从来没来过咱们府上,怎么就能大剌剌进了后院呢?”
“姑娘不知道,是原来厨房上的尤婆子领进来的,门房那起子兔崽子也不晓得拦一拦……”
王妈妈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拍大腿道,“是了,定是那个尤婆子收了大房的好处,却平白拉我做垫背!
不行,我这就找她去!”
说着,撸起袖子便要朝外奔。
婧怡连忙叫住了她:“妈妈糊涂了,尤婆子如今不在府里当差,您又将东院看得这样紧,她怎么收的着大姐的好处呢?”
王妈妈一愣,随机目露深思,好半晌才笑起来,朝婧怡福了福身:“谢二姑娘的提点。”
婧怡眨了眨眼睛,狡黠道:“妈妈还是快些自救去罢。”
王妈妈会意,再不多言,行了个礼自顾退了下去。
婧怡径直回了自己院子,一进门便吩咐碧瑶:“一会儿母亲回来,你去禀一声,我今儿有些不舒服,便不过去吃晚饭了。”
又叫关紧了大门,不论外面闹成什么样,只不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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