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呜咽,自五丈原吹拂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战场上不散的“怨煞”
。
杨仪只觉得那股冰冷的煞气似乎凝成了实质,侵入骨髓。
此刻闻报前路栈道已被烧绝,魏延引兵拦截,他脸色煞白,手脚冰凉,并非全然因为魏延的武勇,更是因为一种预感——丞相呕心沥血维系的汉室气数,正如风中残烛,将熄未熄。
“丞相在日,其‘治世之意’浩然如虹,尚能镇压宵小,稳固国运。
如今巨星陨落,这魏文长……果然还是压不住他那‘狂狼之意’了!”
杨仪心中大惊,声音都带着颤抖,“他这是要绝我等归路,陷我等于死地啊!”
费祎面色凝重,眼神中却有一丝深沉的算计:“文长此举,必是先捏造我等罪名,上奏陛下,以他那‘征西大将军’的威势,陛下不明之下,恐会生疑。
我等亦需立刻草拟表章,陈明其反状。
只是,栈道一断,信使如何快速入川?”
姜维,这位继承了武侯部分兵法与武道感悟的年轻将领,此刻虽悲痛于恩师仙逝,眼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他能清晰感知到,空气中诸葛亮残留的“忠义之气”
尚未完全消散,这股力量,亦是他此刻支撑下去的源泉。
“此间有一小径,名唤槎山。
虽崎岖险峻,地势复杂,寻常人难行,但我军中尚有‘聚气’以上武者,可凭借‘气’力攀援,应能抄出栈道之后。”
姜维沉声道,他看向杨仪,“长史,一面飞马传书成都,另一面,便由我率一队精锐,循槎山小路开道,护送丞相灵柩,断不可让丞相英灵受辱!”
他的“继武之意”
已然勃发,虽不如丞相那般深不可测,却也锐利非常。
成都皇城之内,汉中“怨煞”
未至,却也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哀戚。
后主刘禅自梦中惊醒,梦中锦屏山轰然崩塌,山石滚落,化为无数狰狞鬼面,扑面而来。
他吓得魂飞魄散,冷汗浸湿了龙袍。
“山崩……锦屏山乃蜀中龙脉所系,此兆,莫非……”
刘禅面无人色,喃喃自语。
谯周,这位深谙占星术数,据说能从星辰运转中窥探“气数”
流转的宿儒,面色惨然:“陛下,臣昨夜仰观天象,帝星晦暗,将星陨落。
见一赤色妖星,光芒带角,煞气冲霄,自东北划破天际,直坠西南。
此乃……丞相大凶之兆啊!”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无不色变。
赤色妖星,角宿犯冲,乃是兵戈与死亡的象征。
李福从前线带来的噩耗,彻底击碎了蜀汉君臣最后的一丝侥幸。
丞相诸葛孔明,那位以凡人之躯,试图逆转“天命”
,以“七星灯”
秘术向苍天续命的智者,终究还是撒手人寰。
后主闻言,眼前一黑,那股源自血脉的依赖与恐惧瞬间将他吞噬,放声痛哭:“天丧我也!
丞相啊!”
随即昏厥于龙床。
吴太后亦悲声难抑。
宫廷内外,官吏百姓,哭声震天。
这并非简单的君臣之情,诸葛亮的存在,对于这个风雨飘摇的汉室而言,是一根擎天玉柱,是“汉祚复兴”
的一丝虚幻希望。
他的逝去,让那本就稀薄的“兴复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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