廪君意有所指,柳清歌抬头巡视一遍周围石壁松动有裂纹的痕迹,迫不得已稍稍收势,直言道:“你是壁画上那人。”
他说的,是先前山腹里后几幅壁画上,盐水一战中周身黑雾环绕,脚踏巨蛇,手捧陶罐的盐水女神。
“江澄”
并未答话,廪君却道:“是又不是。”
他仍是好整以暇坐在地上,如今背后还靠了只方才瑟瑟发抖的白虎,一手有一下没一撘的顺着栀子的毛。
“江澄”
却突然冷笑了一声,待柳清歌回头时他面上却换了种神色。
若说刚才柳清歌仅是凭那股黑气认出了盐水女神,却觉得它没有一处像位神女,如今眼前这人的气度神色,虽还用着江澄的身体,却任谁也不会怀疑,“她”
当真是位身姿婉然、气度出尘的女神。
“务大哥。”
这声音如哀叹、又如轻喟,尾音轻巧落下,仿佛是不小心遗落在水上的一片鸦羽、晨曦中将坠未坠的一滴清露。
廪君身形一顿,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务相这个名字,于他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这席地而坐的青袍男子总算坐直了身子,白虎也抬起头来,半晌,众人却只等来他第二声叹息,廪君道:“你不是她。”
“……无趣,”
那不知是真是假的盐水女神收了伪装,抱臂哼了一声,却又突地仿佛想起了什么趣事般,唇畔挑起一抹恶意的微笑,“我忽然想起个好玩的,小栀子,”
她状似亲切地去叫那白虎的名字,“可是见到了樊、郑两位将军?你如何不问问这位廪君,他对此事,是一无所知,还是……明明知道,却不愿出手呢?”
她说到最后,眸色暗沉下来,嘴角绽起个阴戾的笑容,目光却不闪不躲,直刺向坐在原地已经随她话语闭上双眼的廪君。
柳清歌剑眉一锁。
他心里早有疑惑,这样大的动作,廪君当真没有分毫察觉?只是廪君是巴人先祖,族人被炼为凶尸,安栖之地埋下那样恶毒的咒术,他若是知道却放任了,实在说不通。
白虎却管不得许多,它是真正全心信任廪君,下咒之仇不共戴天,如今听了盐水女神说话便低吼一声跳将出来,四肢蓄力便要扑上去战作一团。
廪君却在此时沉声道:“我确实知道。”
确实知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