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胥的心口应声扑腾了几下,搅得伤口愈发疼痛,他抽着气稳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吴峥双膝跪地,手握腰间的长刀,垂首愤愤道:“去岁流寇之乱平定之后,旌旗军死伤惨重,就连纪小公爷也身受重伤,被送回京医治。”
“这一个多月以来,大军本该返回驻扎营地修整,不料年节刚过,一向心怀觊觎却从不敢轻举妄动的蒲甘人突然大举进犯。
与我军周旋多年的蒲甘将领丹拓此次率兵八万长驱直入,旌旗军只剩下六千兵马,又在与流寇的周旋中损耗颇多,就算蒲甘兵备不如大邕,就算将军身经百战,可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胜算又能有几何?”
“将军见状,心知等待朝廷派援兵赴南疆已然是来不及,他一边派我等带上矾书启程返京,一边命人持旌旗兵符前往距离最近的荆州求援,期待能获得荆州地方军的支持,想着好歹能撑一阵子,就能等到卑职向陛下禀明情由取得另一半虎符调动兵马驰援的那一日。
谁知……”
吴峥说到此刻突然戛然而止,一脸沉痛。
梁仲胥的呼吸跟着停滞,胸上的伤口一抽,刺痛直逼内心深处,他咬着牙将将稳住自己虚浮的身形,按着胸口呵斥道:“到底如何!
快说!”
“谁知那荆州统领姜彻虽说从前曾在将军手底下做事,却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他拜于将军麾下的时候,能征惯战,屡立头功,可私人作风极其不检,奸。
。
□□女未遂,差点犯下大错,将军念其军功,命其割发代首,再处贯耳之刑,逐出军中。”
“如今十年已过,他被陛下重新起用,派去荆州驻守,面对旌旗军的求援,竟然闭门不见!
佯装未闻!”
“卑职在途中得知此事时已来不及折返,只能加快马力返回帝都,破晓入城面见陛下,这才取得兵符,小公爷随后被召回军中点兵六万,此刻想必已经率军启程前往了南疆。”
吴峥长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万分不情愿地接着道:“但,卑职离开的时候局势就已万分危急,如今距离卑职从南疆出发已经过了两日,待小公爷带领的驰援军到达南疆,恐怕……恐怕早已是血流成河,凶多吉少!”
血流成河……
凶多吉少……
这话落到梁仲胥的耳朵里,俨然变成了眼前一幕又一幕血腥而惨烈的画面。
有誓死抵抗叛军含着泪在他面前咽了气的将领。
也有口吐鲜血紧攥着手里的绢帕含笑阖眼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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