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进得殿内,菩萨才缓缓睁开眼眸,一个娇俏伶俐的身影在离自己不远处停下,中规中矩地施礼道:“母尊。”
“坐吧。”
“是。”
“站在偏殿的阁楼处能将远山近水尽收眼内,虽不比你住惯了的大罗天,却也有另一番景致,暂且将你安置在那里,可还满意么?”
紫鸢坐在下首的蒲团上看着菩萨说:“孩儿甚是满意,母尊费心了。”
菩萨恬淡一笑,又缓缓道:“再过几日,是婆娑世界释迦牟尼佛登坛讲法的日子,你以后便是我佛门中人,此次就随我前去开开眼界吧!”
紫鸢一听心里乐了,且不说能不能长见识,就但凭不用枯坐在禅房打坐念经就已经是幸事了,所以她自然是欣然点头。
不期再遇
尧广一席湛蓝色长衫坐于案前,殿外柔软的风偶尔佛起他皇冠下逸出的一缕青丝,衬的他格外的气宇轩昂,淡金色的阳光洒在骨节分明修长有型的手上,更显得那手像美玉雕成。
“今日可有人造访?”
尧广心神不宁地问了一句。
“主上您说什么?”
立于身旁的侍从俯身问道。
他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喜静的人,居然有些期待她来打破这里的宁静。
他按了按眉心,疲倦地的合上卷宗,踱步至殿外。
期待的眼神望向她来时的必经之路,怅然若失的摩挲着那只盛过丹药的瓷瓶,不知在期望什么,亦不知再等待什么,他只识自己不愿意收回这样的情绪。
又过了一时,他身边司战的武官勾霍前来禀报,“主上,据昆仑山遣来的使者说,五百年前压于昆仑虚顶之中的乾坤斧这几日出现了煞气涌动,引的方圆百里的鬼怪精魅纷纷趋之若鹜,遂来请示主上该如何定夺。”
尧广凝神片刻说:“当年战神跃腾以自身性命生祭乾坤斧,才得以将蛟蛇族首领猎绪封印此内,自此换的天下太平,而今又生异样,看来我得亲自去趟西方圣境借如来佛祖的莲花塔一用,方能彻底净化斧内煞气。”
“那主上打算何时动身?”
“明日你便随本尊一同前去。”
“是。”
夜里下了一场绵绵细雨,整个丹穴山都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之中,辰牌正刻尧广推开寝殿朱门一身玄服立于廊下,而此时勾霍也早已待命于此,上前一步道:“主上。”
尧广负手而立,他并没有回首,而是微微侧目看了勾霍一眼,随后淡淡地说了声,“走吧。”
此人二人,在云端行了半日,已经些微能闻千里之外的仙钟长鸣,待晨雾散尽,西方圣境的巍檐翘角已隐隐浮在云端,远远望去,顶峰笼罩着淡淡的金光。
尧广按下云头,沿着面前耸入云端的阶梯徒步而上,待到峰顶时,恰逢释迦牟尼佛今日法会结束,佛祖殿前的看门罗汉缓缓说道:“佛祖,丹穴山天神尧广求见。”
佛祖端坐于宝座之上,神态谦和又神圣庄严,“哦?凤凰一族乃上古神兽修炼成神,与我佛家也颇有渊源,即是来了,岂能不见。”
而此时坐于菩萨身后的紫鸢眼睛开始提溜乱转,自上次一别之后便再无他的讯息,不知如今他的伤势是否得以痊愈,待会儿若是寻的空隙,才好问一问。
正思索着,尧广已从殿外走来,衣袂飘飘,整个人如清风朗月般立于大殿之上,紫鸢于众人只中偷偷注目于他,想来他并不曾看见自己吧,就算是看见了,像他那种孤傲清冷的人估计也会视若惘然的。
她这样想了一回,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异样,只好双手撑着下巴伏在桌子上,听他此次前来的由头。
待他说完,佛祖便命探手罗汉去阁中取莲花塔来,而尧广行礼谢过之后也随之退下了,紫鸢伸着脖子看着他渐走渐远,心中遗憾道:“哎,故人重逢连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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