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出话。
看他一手捂着伤口,血都将他的手染红了,心莫名抽了一下,说,疼不疼?那么多血。
“不要紧。”
小松笑。
“我跟你一起去琴芬阿姨那里。”
我怯怯说。
其实我是想说服他不要告诉我后妈。
小松想了想,说,也好。
便捧着头与我说话:总是看不到你的人,想必在家里用功。
我就用鼻子哼哼道:谁用功,你才闷家里用功。
那个时候,死用功的人是遭歧视的。
小松就笑,说,用功读书不好么?你不想将来考个好学校,谋份好职业么?
没想过。
我斩钉截铁回答他。
这个问题似乎太遥远了。
虽然我确实要面临中考。
村里人大多读到中学毕业,尤其是女孩,以后便是随便在镇上找个活做,或干脆务农,而后结婚生子,这样的人生,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没人觉得不好。
“嗯,那你呆在家里做什么呢?别人都在外面玩——”
“那帮人闹哄哄的,有什么好玩的。”
我打断他。
想起十几分钟前弟弟把我的碗碰翻的过程,心里起了烦躁。
谁不想玩,可是自打后妈生下这个讨厌鬼,我的人生就与他捆绑起来。
小孩是世上最磨人的东西,我那时发誓长大后绝不生小孩。
总是在各种诡异的时间,譬如深夜困意最浓时,他莫名其妙哇哇乱哭,怎么哄也不行,弄得你恨不得把他扔到窗外。
你泡好奶瓶让他吃,他不吃,奶瓶冷了,他就哭着要吃,害你白忙。
你给他把尿他偏不尿,你想他可能真不要尿把他抱到身上,他就狂尿,看你衣服裤子湿淋淋的,还咯咯乱笑,明显故意捣乱。
稍大一些,就爱玩,半夜三更,不睡觉,在你身上拱来拱去,要讲故事。
不理他,同样要哭。
带大弟弟的过程,就是我昼夜颠倒的过程,白天上课总是打瞌睡,晚上则神经过敏,一只耳朵总会自动竖着听弟弟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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