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决说:“续约啊,既然对续约条件不满意,你还要续吗?”
“……”
左正谊怔了下,这个问题好比是在问,“你要离开WSND吗?”
答案当然是不。
左正谊在WSND待了四年多,度过了四个夏天,四个春节,除非特殊情况,他没有任何一天离开过俱乐部基地。
这里不仅是他精神上的家,也是他现实意义上的家。
逢年过节,队友能放假回家和父母团聚,他不能,他没有父母,也没有自己的房子。
他从十五岁开始在WSND吃年夜饭,煮做饭阿姨放假之前为他冻好的饺子。
偶尔也有回不了家的工作人员和他一起过节,他是小孩,虽然薪水比他们高,但他们还是会给他发压岁钱,金额不大,图个吉利。
后来工作人员换了几茬,给左正谊发压岁钱的人已经辞职走了,但左正谊还留在WSND,那些记忆融入基地的一砖一瓦里,挥之不去,历久弥新。
人一生只有一段青春,他想,也许他眷恋的不是WSND,而是自己曾在这里成长的四年时光。
但WSND就是这四年时光的具象化,是组成左正谊的一部分。
没人能割舍自己的一部分,也许能吧,只是很难不痛苦,和左正谊当初离开潭舟岛时的痛苦相差无几。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无疑是他的第二次死亡。
左正谊陷入了漫长的呆愣,纪决在电话里叫:“喂?”
“嗯。”
他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哭得越发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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