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广轻哼一声,摆摆手,“你下去吧,我再呆会儿。”
彩儿不忍的蹙眉道:“你这样饮酒委实太过伤身,若是娘娘知道了她会伤心的。”
尧广端着酒杯的正要送到嘴边,突然一滞停了下来,“不,她不会,她还在生我的气,气我没有保护好她。”
彩儿急道:“难道天神这样算是在惩罚自己了么?您若是心里苦您就应该去告诉娘娘,去把她追回来,给蓄意陷害她的人点颜色看,让她们以后也安分些,别看着娘娘心思单纯就肆意妄为。”
尧广举杯吸引而尽,只是冷笑了几声便不再做答。
为期三日的法会总算就在今日落下帷幕,虽有不舍,可是伯骞又有什么理由将她留下呢?时下也只有相送这短暂的路程,可以陪她了,若说是陪她其实不如说是她陪自己。
因为此去经年相见便是遥遥无期了。
不远的彼端,隐隐可见上清境大门的一角,衬在如碧的天色下,盘踞于飞檐之上的兽头反射出耀眼的金光,朦朦胧胧却有不失庄严之态。
伯骞陪在紫鸢身侧,心下微凉如晨雾弥漫。
这,便是尽头了。
他有意的放慢了脚步,可是再慢它也有到头的一天,紫鸢站在门口漆黑的眸子无意地掠过他的脸庞,他的心脏已经够小鹿乱撞了。
紫鸢定住脚步,感激道:“谢谢伯骞神君这些日子的照拂,这就是山门了,神君就送到这里吧!”
伯骞淡淡的笑意,像晨起笼在琉璃瓦上的一层薄薄的湿气,“那…公主一路保重。”
紫鸢亦是笑着点点头,有些促狭的看着伯骞,伯骞以不解的眼神回应。
她踯躅着,伯骞看着她的神情已经有些乱了心志,难道她也是我这般不舍心情么?只是碍于她的身份才这般忸怩不知所措。
他越想越觉的嗓子眼一阵阵发紧,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口说出那句话的,“公主有话但请直说。”
紫鸢两手相握背在身后,一边笑着一边来回摆动双手,“前天我在仙潭那里玩耍,无意看到了一个仙子哀怨的坐在凉亭里哭诉,一时好奇就多听了几句。”
伯骞诧异的扬着剑眉,“哦,她说了什么?竟让公主这么好奇。”
紫鸢看伯骞有兴趣听下去,便正了神色道:“她说了什么我确是不好再转述,只是这上清境到底哪位仙子思慕于你,我想神君应该是知晓的,我瞧着她的长相也确是个美人儿,神君一表人才又心地善良你俩倒也是极配的。”
末了她拍拍伯骞的肩膀复道:“神君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她抬头看向伯骞,伯骞的颜色以变的不似刚才那般明朗刚毅了,好似翳了尘埃般阴沉,语气淡淡的,“这些事就不劳公主费心了,就算她再美,仍不及某人的万中之一。”
紫鸢一愣,眼底划过一丝迷离的光晕,‘不及某人的万中之一,’这就话似乎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对自己说过,只是那时的那份笃定现在早已消失不见了,而今他弃了她,不再相信她了。
伯骞看紫鸢神色复杂的模样,只道是自己适才措辞严重了,“公主您怎么了,适才我说话严重了,对不…”
不及他说完紫鸢就摆摆手道:“不关你的事,伯骞神君请回吧,我这就要下山去了。”
说着紫鸢便转身离开了。
伯骞怅然的看着紫鸢渐渐走远的脚步,胸臆里如狼奔逐突般找不到出口。
紫鸢走在下山的迤逦山路上,热烈的太阳晒的她额头已渗出了些细而密的汗珠,她抬手用衣袖抹了抹额头,正走着间霍得听见丛林里传出微弱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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