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榻上,长长叹了口气,干脆闭上了眼尽量不去想,只是自己哪里控制得住,脑中从前的回忆纷纷跳了出来,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展现了出来,她复又微睁开眼,一道泪痕极快的从面庞流至枕边。
另一边,梦惊鸿也不太好受,叶禹岚如此肯定的承认让他有些措不及防,其实早在熙明身死之后,他通过验尸结果,以及叶禹岚留下的字条,便已经明白了一切,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刚刚听她亲口承认后,自己会直接转身就走,梦惊鸿遣走了殿中的人,孤零零坐在主位上,右手下意识一直摩挲着那柄木梳,他蹙着眉,轻轻叹了口气,说自己不气是骗人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叶禹岚能够骗自己这么久,直到最后告别,也没有与他说。
“叶禹岚,你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正殿空荡荡的,他说出来的这句话淡得连回声都没有,他默了默,唤道:“来人。”
殿外一个宫人闻声而入,行礼道:“陛下。”
“我这几日想见见雪谷的人,你看着安排吧。”
梦惊鸿揉了揉额角,声音显得有些疲惫,那宫人听了,先是有些惊讶,但面色马上便转换过来,恭敬道:“奴婢这便去安排。”
一大早,叶禹岚顶着两个黑眼圈开了寝宫门,清晨的太阳还不是很刺眼,一阵阵鸟叫声从后花园的树丛中传过来,叶禹岚看着这一切,恍惚的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年前,正晃着神,霁华一身白衣向她走了过来,先行了一礼才道:“没想到圣女起得这么早,真是少见。”
他看着她,继续道:“臣是来给圣女说一个好消息的,殿下在昨夜已经醒过来了,如今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些,已能下床走动了。”
“真的?”
叶禹岚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瞬间将昨夜的事抛在脑后,抬脚直往叶知秋那里奔过去,哪知跑到一半,便见到了叶知秋。
叶知秋单手扶着一旁的墙壁,面色白得近乎透明,唇上一丝血色也无,走路的时候腿还带颤,饶是如此,他看到赶过来的叶禹岚,眼睛还是一亮,软软唤道:“姐。”
叶禹岚忽地又感到鼻尖一酸,她停住步子,先自己缓了缓,这才看向他,开口问道:“你现在好些了?”
叶知秋点点头,嘴角向上一勾:“看姐这样子,应该不会怪我了吧?”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叶禹岚听着疑惑。
不禁问道:“我怪你什么?”
叶知秋顿了顿,手向前虚虚一勾,叶禹岚便走近扶住他,叶知秋蹙眉:“霁华没有将那日的事告知于你吗?”
问完他自己先回答了:“那老东西,我便是猜到是这样。”
“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禹岚见他这种神情,倒是有些好奇了,她先扶着他就近坐下,叶知秋明显身子虚的很,没走几步便出了虚汗,他低低喘了几声,才开口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在红石堡最后那一夜,我等了许久你没回来,便觉得有异常,我悄悄去寻,哪知看到了一伙人将你绑着上了马车,那伙人人数众多,我知道敌不过,便先给雪谷发了消息,而后悄悄跟着马车,”
叶知秋说得声音都有些虚,叶禹岚看着不忍心:“要不你先回房里吧,大体不是什么大事,过去了便过去了,没事的。”
她刚想扶他起身,却被他一手拦住:“让我说完,”
叶知秋十分固执,她便没有办法,叶知秋继续道:“直到到了京都,我才知道这伙人是惊鸿楼的,便马上又发了个紧急消息,而后约莫一天后,霁华带着人来了,我同他一起破开了惊鸿楼外边的阵法,凿了个窟窿就看见了你,霁华拖着他,我先带你走,哪知他太厉害,我被他追着到了城外,心知逃不掉,便停了下来。”
叶知秋一口气说完,又喘了喘,叶禹岚听到这,也没忍住,问道:“他居然放你走了?”
以梦惊鸿的脾性,叶知秋先是拆了惊鸿楼,而后直接劫走囚犯,他不可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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