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这才略放下心,道:“咱们回头去库房看看,我记得我还有一棵七十年的老参,能用就都用上吧,否则我总觉得过意不去。”
冰糖笑着点头:“姑娘放心吧,有我呢。”
“我自然信得过你的。
只是,我这辈子被野马救过,被狗救过……被人救过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养母救了襁褓之中的我,养我到八岁,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的恩情,她就已过世了。”
秦宜宁的目光落在车窗旁摇晃的流苏上,眼神却渐渐放远。
“我七岁那年,养母病重,家里的钱都用光了,当时真是走投无路,哀告无门,我都已打定主意要去卖身为奴,说什么也要救活养母。
那天有个美人哥哥路过我家讨水喝,硬给了我十两银子和几十个大钱,虽然他语气很坏,可我看得出他的善意,这是第二个救我的人,我想报答他,却找不到他了。”
“而第三个,就是今天这位姚公子了。”
秦宜宁笑了一下,“虽然我遇到的人,如父亲,如外祖母,他们都是对我心存善意的,可这些都是亲人,与外人却是不同的。
从前我没能力报答养母和那个美人哥哥,但现在却能报答这位姚公子,不让他落下什么病根是前提,也算不得报答。
往后他若有什么事,我一定尽力就是。”
松兰和秋露都笑着点头,说到报恩,冰糖和松兰也感同身受。
冰糖道:“姑娘古道热肠,知恩图报,一定会有好报的。”
秦宜宁笑道:“好报之类的我都不想,我只求无愧无悔罢了。
待会儿咱们回去开库房找药,再预备一些补品,冰糖,你明儿去给姚公子瞧病,顺道给他带去。”
“姑娘明儿不去吗?我看那姚公子很想见到你。”
秦宜宁闻言脸上一热,摇头道:“男女有别,况且家里来了一位新姨娘,还不知情况怎么样。”
一想到今日要抬进门的这位曹姨娘,秦宜宁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母亲必然又要闹一场,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而且曹氏来头颇大,又是皇帝做媒,又是曹国丈和皇后做靠山,虽未谋面,她倒觉得这位比家里的老太君还要大牌。
马车一路回到秦府,秦宜宁带着冰糖、松兰和秋露快步往慈孝园去。
进院门,绕影壁,过穿堂,才下台阶,就看到院子里迎新年一般挂着大红灯笼,照的慈孝园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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