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呦呦一早就唤对了,阿慕是他的儿子,也就是呦呦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虽然亲儿子与他离心,视他人为至亲,视他为仇敌,但,亲女儿爱着他向着他,是他最贴心的小棉袄。
呦呦是他和琳琅的女儿,有向着他的呦呦在,就似有永不断裂的纽带,在连系着他和琳琅,琳琅会因为与他的女儿,因为离不开父亲的女儿,而不彻底不要他的……琳琅不会彻底不要他的,不会的……
正想着时,年幼不知愁的小女孩,仰问兄长道:“哥哥,娘亲在哪儿啊?”
又回过头来,甜甜地问他,“父皇,娘亲在哪里啊?”
“父皇带你去找”
,穆骁不顾腰背处的伤口,或有开裂的风险,将女儿一把抱起在怀中,柔声对她道,“父皇带你到你娘亲那里去”
,微一顿,又看向一旁的男孩,不由放低的嗓音,隐似有两丝小心讨好的味道,“……带你们,一起。”
这时节,池中的清荷,尚有几株没有完全绽放,花苞娉婷,翠叶如伞。
伞面上,昨夜雨水犹未干透,点点清圆,如未干的泪水。
侧对荷池的小亭中,石桌上摆有几碟菜肴,一壶清酒。
池面上的蜻蜓,已在风荷间来回飞了许多遭,而石桌上的两只酒杯里,清酒依然满着,像是世事之沉重,已令亭中的二人,连举杯的力气,都不再有。
“我们,还从未喝过交杯酒”
,长久的沉默后,男子轻轻地说了这一句,拿起了他面前,满酒的酒杯。
琳琅望着她的丈夫,心像正被人紧紧揪攥着,难以言语。
在恢复所有记忆前,她盼着见到她未亡的夫君,期盼能与他还有携手终老的可能,即使在被裴明霜挟带往龙舟,她知极有可能事败时,心里也想着,能够再见昭华一面,与他同死同归也是好的。
可当真与昭华再见,她却忽地记起了所有,现实远比她所以为的,要复杂上百倍千倍,没有简单的爱与恨,只有纠缠不清的命运,由此酿成的种种苦果。
“那半枚玉佩,就在这池子里”
,她的夫君,引她看向那宛如绉纱的池面,静静地告诉她道,“是我瞒着你,亲手扔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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