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崇雅告诉我,如若白姑娘转世为人,她的身上必然天生异香。
于是从那一个秋日的午后开始,我沉郁的心情豁然开朗,变得轻松、雀跃、充满希望。
微生遵我命令出去寻找一个甲子年三月后出生的奇异孩童,我整理出多年积蓄,承诺将倾尽所有,重赏找到那个身具异香孩童的人,我也时常离宫出城,目的却不再是赏山玩水,我眉目焦灼地在万千红尘中寻找着一位故人。
三年后的冬天,我推开窗,寒风刮面,我看到远处的微生步履匆匆走来,他神情忧郁,不经意间瞥了园中那几株透着清冽香气的白梅一眼,突然就在廊下站住了。
……又是杳无音讯吧?微生应是心下惆怅着,该怎么对我说。
我没有给微生开口的机会。
他走进殿中之后,我正斜倚在榻上,我说我累了想歇一歇,有什么事情都改日再言。
微生默然退了出去,我似乎听见他在走到殿外时终于小小松了一口气。
我起来走回书案前,俯身提笔,继续画那幅未完成的白梅图。
薄暮时分,天色昏昏,殿上炭火烧得正旺。
“乘鲤。”
母后没有让人通传,自己挑开五色珠帘缓步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盅汤。
我慌忙要行礼,母后摆摆手道,“坐下吧。
前日你来请安,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问微生,微生说你最近胃口不佳,喏,我就亲手炖了一钵椒肚汤,你快趁热喝一些。”
她又将画纸卷起,腾了空位放热汤,就在我面前,她用眼神和温和的笑意示意我坐下,“余下还有,都交予当值的女官了,晚些热了会再拿来。”
长这么大了,还要父母操心,我甚是羞赧,红了脸讷讷谢过母后。
母后看我低头一口口喝汤,她便走到我的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叹息:“乘鲤,你都二十一岁了,是时候该纳个王妃了。”
我顿住,好半天才晓得出言拒绝:“不,不要。”
母后有些生气,她环顾殿上凌乱的景象,皱起眉,语气里带着苛责:“为什么不要?除了出宫玩乐,你每天就只知道闷头在寝宫里画这些梅花,一幅一幅,为什么都是白色的梅花?你画它们做什么呢?还有这幅画上的姑娘,她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是哪家的女儿?她如果是你的心上人,你要是喜欢她,就娶她来做你的王妃!
单相思有用的话,要来媒妁之言、嫁娶之礼何用!”
我一声不吭坐着,任凭母后斥责和逼问,就是不肯吐露半字,母后气恼,终拂袖而去。
一年后,父皇病逝,丧月尚未过,惨烈血腥的宫变就于飘雪的深夜发生了。
太子死于乱箭之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